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俘獲

與季景深赴約途中,唐晚經過火車站那間老店,特意停車,打包了一份她愛的番茄牛腩面帶走。

她只想給他嘗嘗,吃不吃完其實也沒關系。

等到了上次他們二人待的那處,她打開全部車窗,滿懷欣喜地等他到來。

林間一陣風吹過,引起灌木叢中聲聲鳴叫。

昏暗的視野叫她慌張,她只感到後背發涼,又都關上車窗,生怕有什麽小動物鉆進來然後襲擊她。

——怎麽還不來?

她打開車內照明,拿起手機想給他撥打電話。

車窗“鐺鐺”兩聲,一道黑影出現在車窗外。

唐晚降下窗來,季景深就探了進來捕捉到她的雙唇徑自親吻。

如此猝不及防,唐晚有些驚訝卻也驚喜。

她剛閉上眼想享受這份甜蜜驚喜,季景深卻抽離了。

“等我。”

說完,他繞過車頭到另一邊,開門上座,在她乖巧的目光之下,他又自顧地傾身過去,一掌扣住她後頸,又是一番霸道的強吻。

待他滿意後收回雙唇,兩人額頭抵在一起。

興許是真的想念他,唐晚心跳地很快,針對他這次的強吻,她低聲道,“怎麽覺得你又在報覆我?”

季景深暧昧柔軟的口氣反問,“報覆你什麽?”

“你說呢?”

季景深貪戀地再次奪取她的吻,這一次,他過分地摟著她,想把她揉進自己身體,讓她再沒與別人待在一起的機會。

唐晚一邊享受著他熱烈的親吻,一邊還擔心她一路過來有沒有人跟蹤,車裏還算亮堂,會不會有人藏在暗處將他倆的所作所為都拍下來?

——要是有人拍下來就好了,直接粉碎謠言。

她擡起雙臂摟抱著他的後背,待他轉移親吻時,她同樣與他一樣回吻著他。

最美的印記是愛人留下的吻痕,他們都有留給彼此。

車廂裏空氣驟然升溫,季景深空餘一只手臂關掉車裏的照明。

唐晚惶恐,此時此刻,停下來顯得刻意,繼續下去又著實叫人為難。

季景深蹭了蹭她的鼻子,“我洗完澡過來的。”

“跟我說這個幹什麽?”

季景深逼問,“在你那邊還是在我這邊?”

唐晚剛要搖頭,被他懲罰般地堵住嘴巴限制她的動作。

接二連三的親吻,有試探的,有對思念的發洩,也有身體欲望的驅使而漸漸不可收拾。

季景深想要真實發生,唐晚也想他能夠更大膽些去做些什麽,比如他可以直接過來,放下她的坐椅,車子夠寬敞,足夠他們想要的空間。

可還是都收住了激烈的渴望,彼此尷尬地扭過頭害羞而不敢看對方。

唐晚支支吾吾開口,“吃,吃過飯了嘛?”

“嗯。”季景深應著,然後抿唇回味方才的激吻,也努力克制身體裏燃地正旺的火勢。

“我…那個…”唐晚頭腦空白,想說的話全都混亂了邏輯,不知該從何說起。

只能斷斷續續道,“我…沒有跟我哥約會…”

說到“約會”兩個字,她的聲音低地簡直要聽不清。

季景深還是聽到了,他轉回頭來,重又開了車裏的照明。

“老婆。”

“嗯。”唐晚趕忙接應,也隨之轉過來看著他。

兩人對視彼此,滿是愛意與思念的純凈目光,就靜靜地看對方,沒有任何言語,忽然地,就又相視一笑,微微的笑,直到都覺得有些荒唐而大笑了起來。

唐晚恢覆過來,調侃他道,“哪有人一見面不說話先接吻的?跟耍流氓似的。”

“你還說,我現在特糟糕,點燃我又不給我熄火。”

唐晚打眼掃視他的身體,“其實我也想,不過這兒真的不合適。”

季景深點頭認同,“我要跟你回家,早上我再回來。”

唐晚嫌棄,“可算了吧,合著你回家一趟就是為了睡我?”

她甩甩手,“還是乖乖住宿舍吧。”

季景深一副幽怨的模樣湊過來,“你要是不救救我,我這幾天都會睡不好的。”

唐晚推開他,“好啦,你給我正經點兒,剛不是挺威風嘛,我以為我被打劫了呢。”

季景深笑兮兮,“我不管,我就是要占有你。”

“什麽時候有休息時間?”唐晚嚴肅問道。

“還得幾天,怎麽了?”

“我把我媽的骨灰接回來了,我得跟你說一聲,問問你介不介意我把我媽安放在我們家?”

季景深稍微後傾,吃驚道,“在陵園不挺好嘛,還能接回放家裏嘛?”

唐晚深思,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就突然有那麽一個念頭,想把我媽放家裏,讓她跟我生活一陣子。”

季景深顯得有些為難,“老婆,這樣可以嗎?”

唐晚一本正經,“有什麽不可以?她的身體都已經被燒成一捧灰了,那不過是她做為溫婉芝這個人的紀念品,我只是看著那個罐子,我的大腦就會讓我看到她。”

“你不答應也沒關系啊。”她又補充說,“反正你也不常在家裏,我先讓我媽在家住一陣子,等一個合適的時機,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,我想去山上把她的骨灰撒入天地間。”

她凝望著黑夜深處,“如果有來生,她一定要像風一樣自由長久。”

季景深伸過手來握住她的手,“謝謝你考慮我。”

“我們還是把媽的骨灰放家裏吧,是我多慮了,還想著什麽規矩禮俗,其實只要尊重我們自己的感受就是了。”

唐晚欣慰,“謝謝你。”

一回頭,她看到後座上打包好的面,趕忙說道,“我還給你帶了面呢,光顧著跟你說話都忘了。”

“什麽面啊?”季景深探過去取了過來,打開塑料袋,飯盒裏裝著將滿的湯面。

唐晚解釋道,“那天跟我哥去那家面館,從我小時候起就愛吃他家面,火車站都建新了,附近的門面房換了一茬又一茬,那家店一直在那裏,從舊到新,他家的味道,幾十年了,一直沒變過,我想把我的寶藏分享給你。”

“所以特意給我也帶一份嘛?”

“嗯,想讓你先嘗嘗,等你有空閑了,帶你去店裏吃。”

季景深拆開一次性筷子,挑起一筷子面來送進嘴裏,又夾起一塊牛腩吃,涼都涼了,他還是被美味征服。

“果然好吃哎。”

唐晚面帶微笑安靜地看著。

月落枝頭,晚風沁爽,相愛正發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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